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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蜜桃(六) 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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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理發店裏出來, 他們路過了一家貓咖,桑逾一下就被櫥窗裏可愛的貓咪吸引了,忍不住駐足圍觀。

她要是看中的是婚紗或者首飾, 江憬還能給她買, 但是她看中的是寵物,江憬就不能買給她了。

大學宿舍裏不讓養寵物是硬性規定, 他家裏有精密的實驗儀器也不能養寵物。

或許是桑逾看貓的眼神太過殷切,讓江憬不忍辜負她的渴望, 便提議進去坐一會兒。

桑逾只給流浪貓投餵過貓糧,遠遠地看著它們吃罷了。

她從來沒養過貓, 也沒有真正意義上地擼過貓,對貓的習性很不熟悉。

所以當江憬叫她進去擼貓的時候,她下意識搖了搖頭,但是打心眼裏沒法拒絕毛茸茸的貓咪所表現出的可愛。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推門進了貓咖。

進店總是免不了要消費的。

江憬的胃不好,不宜喝咖啡, 他也不喜歡吃甜品,於是消費就指望桑逾了。

桑逾直言自己吃不了苦,江憬和店員聽了都忍不住笑出來, 最後江憬給她點了一份賦予了故事內容的提拉米蘇。

桑逾進店後無心坐下來品嘗甜品,站在貓咖中央,像捉雞一樣手忙腳亂地彎腰去擼每一只路過她身邊的貓,結果每次都只能抓到貓屁股, 然後眼睜睜看著它們的尾巴從手中溜走。

過了一會兒,江憬看不下去了, 過去教她該怎麽控貓。

桑逾這才想起他曾經好像是養過一只貓的。

“你不要每一只都想去摸一摸, 貓對其他貓的氣味是很敏感的, 專註一只就好了。”江憬說著問她,“想要那只?”

桑逾的視線在眾多貓咪中間逡巡了一圈,看中了一只奶牛貓。

江憬便拿起貓咖提供的逗貓棒,朝桑逾想要的那只貓走過去,逗了兩下後,成功摸了它一把,讓手上沾染貓的氣味。

“貓咖裏的貓看到人應該不會應激,摸它之前不要把手放到它眼前晃,不然它會把你的手當獵物抓咬。”

桑逾害怕道:“它還會抓人咬人啊。”

“你怎麽只聽後半句?”江憬寵溺地笑起來,“它看起來挺溫順的,不會攻擊你的。”

桑逾在他的鼓勵下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摸了一下那只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她的奶牛貓。

真可愛呀。

桑逾在貓咪後背上輕輕摸了一把,果然安然無恙。

“這麽輕它都感覺不到你在摸它。”江憬說著在她面前做了個示範。

他張開修長的五指,手背上淡淡的筋絡和凹凸分明的骨節隨著他的捏揉在輕微地聳動,充滿著不揚聲色的張力。

“你要用點力。”

桑逾陷入恍惚之中,聽他的聲音仿佛天外來音。

也許這一刻,就是喚醒性與愛的啟蒙。



桑逾暑假跟江憬分手那陣子,狀態真的很不好。

趙毓芳看著她失魂落魄,做什麽都不上心的樣子,把桑逾高中三年成績優異都歸功於了自己對她的威懾上,估摸著桑逾讀了大學,沒了她在身邊人要廢。

加之桑逾沒聽她的話,專業選的國際政治,沒報工商管理,她對桑逾突如其來的叛逆很是生氣,一怒之下斷了桑逾的生活費。

實際上桑逾向江憬問了雙學位的讀法,打算在大一期末註冊工商管理的第二學位,她真正比較清閑的時光也就只有大一了。

大學裏的活動豐富多彩,大學生的錢也最好賺,報名什麽活動都需要提前繳納活動經費,可桑逾別說參加這些活動了,連夥食費都得自己掙。

雖說年滿十八歲默認自力更生,學校裏也有很多貧困生一邊進修一邊賺錢養家,但桑逾對經濟來源有了自己立的規矩。

將來她是要做外交官的。

一個國家的外交官讀大學的時候總不可能在金碧輝煌的西式酒店門口當迎賓小姐,或是在外國豪車面前各種擺pose。別人或許可以憑借美貌賺得不菲的報酬,挺直了腰板跟人理論自己賺的也是堂堂正正的辛苦錢。但是作為國家的門面,就要避免這些爭議。

當今中國的廉價勞動力都集中在大學裏,不管是公家用人,還是私人聘人,開價都低到堪稱剝削的程度,桑逾想自己創業又沒有原始資金,並且不想向江憬開口。

關鍵時刻,桑玨竟破天荒地打開了她的小金庫,貢獻出了她積攢多年的積蓄,金額高達一百九十三萬,比桑逾考上狀元的獎學金還多。

桑逾看到這筆數目連忙驚慌地問桑玨這些錢是哪來的。

桑玨漫不經心地說:“你放心,沒偷沒錢,都是我一個頭一個頭磕來的壓歲錢,還有憑甜言蜜語在我們家老頭那裏要來的零花錢。”

桑玨如今是越大越玩世不恭,桑黎川今年才五十出頭,在她嘴裏已經成了“我們家老頭”。

她現在依然瞧不起桑逾唯唯諾諾的樣子,見桑逾猶豫不決,便覺得她很沒有骨氣,不由不耐煩地問:“你就說這錢你要不要。”

要。

總比她在固有限制裏幹那些吃力不討好的活來得強。

現在是自媒體盛行的時代,桑逾也想拍一些畢業宴上的那種小視頻蹭熱點,順便記錄生活。

但是這種視頻要變現的話也會涉及到形象代言問題。

於是她在學校附近盤了個店面開線下自習室,讓在圖書館占不到位置的同學或是要考學考證又沒有位置的成年人咖啡廳那種嘈雜熙攘的地方湊合。

她不圖賺大錢,定價不高,把她的租金和生活費賺回來即可,有種小成本當包租婆的即視感。

有了這個小店以後,閑暇時間以及周末她會去看店,給在裏面自習的客人泡點大碗茶,也相當於經營了一間小茶館,只不過把茶桌變成了自習的桌椅。

去江憬家的次數肉眼可見的少了。

江憬不知道她近期在搗鼓什麽,不像從前那樣愛跟他聊天了,下班拿到手機沒見到她的短信總覺得少了點調劑。

十回問她在幹什麽,有九回都說在泡茶。

沒聽說她什麽時候學會養生了。

他也向桑逾討茶喝。

桑逾專程跑到他家裏給他泡了一壺碧螺春。

“綠茶?”

碧螺春是典型的綠茶,入口清爽甘潤,色澤翠綠,香氣沁人心脾。

她店裏常備給客人喝的就是這種茶,也只有這種茶。

桑逾又想起了當年拿家裏的名貴茶餅被他拒絕的事。

正準備問他近來喜歡哪種茶,他家的門鈴被敲響了。

桑逾看向江憬,意思是問他來者何人。

然而江憬也不知道門外是誰,沒人和他約。

江憬沒讓桑逾回避,可桑逾不想讓人知道她和江憬的關系,忙不疊躲進了他的實驗室裏。

他的實驗室裏裝了隔音和監控,相當於一個小型密室。

外面的人看不見實驗室裏的場景,也聽不見實驗室裏的聲音,但是外面的一切實驗室裏都能看得聽得很清楚。

桑逾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是消失了很久的馮雅蘭。

她不由睜大了眼睛。

為什麽馮雅蘭會知道江憬新家的地址?他告訴她了?

原以為江憬的新家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沒想到竟然有第三個人知道,而且還是女人,她最介懷的女人。

桑逾聽見馮雅蘭笑吟吟地說:“要不是我不請自來,還以為你備這茶是為了內涵我呢。”

桑逾悶悶不樂地在心裏想:這茶大家都在喝,也很喜歡,怎麽就內涵她了。

果然是不速之客,說起話來讓人這麽不愛聽。

桑逾從前不願與馮雅蘭計較,是因為馮雅蘭有病,有字面意義上的病。

她不想因為喜歡江憬而變得刻薄無情。

但是現在馮雅蘭的病都好了,她沒理由再讓著她。

如果今天不是她恰好在,馮雅蘭就要和江憬私下會面了。

他們以前也經常這樣嗎?

一旦產生聯想,她就越想越多,恨不得沖出去,讓馮雅蘭看看她和江憬有多親密,肆無忌憚地表現自己的占有欲。

可馮雅蘭還沒和江憬做出格的事,說暧///昧的話,她這般大驚小怪倒顯得小肚雞腸。

且再聽一聽,看一看吧。

這就怪不得她聽墻腳了。

“憬哥,謝謝你這半年來對我的照顧和看護。聽護士說,連我的父母兄弟都做不到你這樣,實在是麻煩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

桑逾聽了,感覺自己酸成了一顆檸檬。

她明明知道江憬這半年來除了上班就是在陪她,根本沒時間去醫院找馮雅蘭,但聽了這些話還是會覺得心塞。

永生難忘,接下去是不是就該以身相許了?

“我是最近恢覆意識了才知道我父母替我以身相許的事。”

桑逾聞言驚訝得怔住。

還真有這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扒到的你家的住址,今天差一點來的就不是我而是他們了。”

桑逾悻悻地想:你來似乎更冒昧。

最後馮雅蘭給出承諾:“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今天純粹是來感謝你的,同時也希望沒有對你造成不利的影響,這些水果聊表心意和歉意,但願我們都越來越好吧。”

桑逾豎起耳朵聽江憬的反應。

江憬保持著沈默。

可當馮雅蘭說要走,他馬上說:“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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